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剑网尘丝阅读体验
沙迦小说网
沙迦小说网 架空小说 官场小说 推理小说 短篇文学 科幻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重生小说 同人小说 总裁小说 都市小说 综合其它
小说排行榜 历史小说 穿越小说 武侠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竞技小说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经典名著 仙侠小说
好看的小说 帝王时代 覆雨翻云 天龙神雕 风玥大陆 纵横曰本 华佗宝典 艳绝乡村 窥狌成瘾 红楼真梦 女神攻略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沙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剑网尘丝  作者:梁羽生 书号:1979  时间:2016/10/5  字数:16856 
上一章   ‮凶惩士侠 世玩狂佯 美劫粱膏 人欺势仗 回六十第‬    下一章 ( → )
中途截美

  卫天元已经下了西山,走向京城。

  卫天元的心里也是充满疑团,如今他就是去寻求答案。

  谁是当年出卖他父亲的那个人,以徐中岳的嫌疑最大。卫天元这次前来京师,也就是为了要查究他父亲当年被害的真相的。

  “想不到我还没有机会去找徐中岳算帐,却先是见着了他的女儿。”

  但最令他诧异的还是碰上了扬州大侠楚劲松。

  “奇怪,楚大侠怎的会当上了穆志遥的打手?他的女儿又和徐中岳的女儿同游西山?难道他已经和徐中岳同合污?”

  但他也知道这样的猜疑是不合情理的。他运了口气,把挡路的一块石头踢得飞了起来,在半空中裂成八块。他对自己这一踢的力道颇为满意。心里想道:“楚劲松的确是没有用上力,嗯,昨天要不是他手下留情,我焉能还踢得碎这块石头,恐怕走也走不动了。”

  昨天他和楚劲松对掌之后,虽然早已察觉楚劲松是无意伤他,未用全力,但多少还是有点放心不下的。因为上乘的武功中,有一种是用劲伤人,要过了十二个时辰之后方始发作,这时才知道是否受到内伤的。现在已过了十二个时辰,他的功力丝毫不减,当然知道是没受内伤了。

  不错,昨天的对掌他也是未用全力,但虽然如此,他还是感激楚劲松的,楚劲松非但没有把他当作无恶不作的“小魔头”而且敢于在彭大遒的眼皮底下对他手下留情,彭大遒可是御林军统领穆志遥的总护院啊。虽说以彭大遒那点道行,未必就能看得出来,但最少凭这一点就可以断定楚劲松是并未堕落成为鹰爪孙的了。

  “穆志遥和徐中岳不知还找些什么人来对付我?楚劲松若不是他们找来的人,怎的又会跟彭大道混在一起呢?穆志遥那两个宝贝儿子也好像是把他当作了自己人?”

  卫天元百思不得其解,因此他倒是想冒险去见一见楚劲松,问个究竟了。

  不过,吸引他去找楚劲松的还不仅是这个原因。

  由于碰上了楚劲松,他自是不免想起了楚劲松的儿子。在洛徐家,曾经一度与他过手的楚天舒。

  楚天舒虽然还不能说是他的朋友,但最少他已是可以相信他不是敌人了。

  他曾经误会楚天舒和姜雪君要好,如今虽然早已经过了姜雪君的解释,这误会也还是未能完全消除的。他曾经看见姜雪君称楚天舒同一条船,而且并肩坐在船头,形状颇为亲热。他也知道姜雪君和楚天舒都已来了京师。

  可惜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错,姜雪君和楚天舒都己来了京师,但他们并不是结伴同来的。

  要找寻楚劲松并不困难,因为他已经知道了楚劲松是震远镖局的客人。他依理推测,楚天舒若然到了京师,即使不是和父亲同住,他的父亲也必定知道他的住址。

  卫天元相信姜雪君不会对他变心,无论如何,他也要见到姜雪君一面。

  “其实楚天舒也是个值得一的朋友,即使不是为了打听姜雪君的下落,我也应去找他的。”他想。

  此际他已打扮成一个样貌十分平庸的普通人,在他的身上几乎找不到什么特点,这样的普通人是不会有人注意的。他在山涧旁边临照影,心里想道:“在这个世界上,要是还有人认得我的话,最多也只有两个,一个是我的爷爷,一个是我的师妹。除了他们二人,即使是姜雪君,恐怕也未必认得我了。”他对自己的化装,很感满意。只是在想起师妹之时,心情不觉有点波动。

  “师妹如今不知是在哪里,那天她虽然称雪君、天舒同在一条船上,但想必不会跟他们一起同来京师的吧?她以为我会回家,想必如今在家中等我。”

  想到还有一个在痴心等待他的师妹,他自是不免有点内疚于心。但虽然如此,他还是没有放弃去找姜雪君的念头。姜雪君的影子渐渐遮盖了师妹的影子,他加快了脚步。

  ※  ※ ※

  楚劲松和玉虚子已经由汤怀远命人把他们抬到震远镖局去了,在震远镖局养伤当然安全得多。楚天舒也到镖局随侍父亲去了。

  不过在这幢房子内还有两个人留下,是楚天虹和徐锦瑶。

  人已散,庭院飘香,她们就燕肩坐在梅花树林。

  徐锦瑶不知从何说起,先来一段“引子”:“你家里刚刚出了事情,我就来麻烦你,请你原谅我这不情之情。”

  楚天虹道:“反正已经有哥哥替我服侍爹爹了,我乐得松一口气。不过,徐姐姐,你却又是因何不愿到镖局去呢?”

  徐锦瑶道:“镖局里人多嘴杂,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嗯,楚姐姐,我有麻烦的事情,却找不到人商量,只好不辞冒昧,浅言深了。”

  楚天虹笑道:“我年纪比你小,你叫我一声妹子吧。你我一见投缘,姐姐你又何必客气,有什么事情,尽说无妨。”

  徐锦瑶道:“这固然是我的麻烦事情,但和你也有关系的。妹子,你是聪明人,想必也能猜到几分了?”

  楚天虹想了一想,说道:“敢情是和昨天在西山上发生的事情有关?”

  徐锦瑶道:“正是。穆志遥那两个宝贝儿子调戏咱们,我气愤不过,回去就告诉爹爹,哪知,哪知,当真是爹爹,有,有…”

  楚天虹道:“是你爹有意把你许配给穆家的大少爷的?”

  徐锦瑶又羞又气,红了脸说道:“也难怪你们看轻我的爹爹,我有这样的爹爹,也觉得羞愧。他,他不但要我嫁给穆家的大少爷,还要我来劝你,劝你也嫁给穆家的二不爷。你说这不是要把咱们往火坑上推吗?”气愤之下,把父亲胁她的那些话都说出来了。

  楚天虹听罢,笑道:“好呀,原来你是奉令尊之命替我做媒的。要是给你爹知道你反而是来找我商量对付他的办法,他一定后悔选错媒人了。”

  徐锦瑶道:“你还取笑我呢,我若不是假意答允他,我焉能跑来会你?”

  楚天虹道:“但若给你爹知道,你就做不成孝顺的女儿了。”

  徐锦瑶怒道:“谁说我还要做他的孝顺女儿?”

  楚天虹道:“若呀,既然你不是与他同合污,那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也不必因他羞愧了。”

  徐锦瑶苦着脸道:“话虽如此,但目前我可还是跟着爹爹住在他们穆家的呀。就像住在狼窝一样,我真是有点提心吊胆。要是我不肯依从他们,只怕,只怕!”

  楚天虹笑道:“你怕给了?”

  徐锦瑶道:“亏你还有心情说笑,事情已经找到咱们头上,总得想个法子对付呀。你打算怎样?”

  楚天虹道:“我不相信他们敢来抢我,我爹虽然卧病在,也决不会让别人欺负我的。”

  徐锦瑶苦笑道:“你有好父亲,又有一个好哥哥,我可是没人保护的孤女!”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

  楚天虹道:“别急,别急。你把我当作妹妹,我的哥哥也就是你的哥哥,我们不会不理你的。你说吧,你希望我们怎样帮你的忙?”

  徐锦瑶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来是希望和你一起逃走的,但如今令尊正在养伤,你怎能还走得开?”

  忽听得一个人笑道:“徐姑娘,你说错了,我正是奉了爹爹之命,叫妹妹回家的。”

  原来是楚大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

  楚天虹喜道:“哥哥,你来得正好。”

  楚天舒笑道:“是来得正好,你们说的话我都已听见了。”接着又道:“徐姑娘,你有此心意,那也正是最好不过,有个人还在担心你不肯离开你爹呢。”

  徐锦瑶怔了一怔,说道:“什么人?”

  楚天舒道:“迟些再告诉你。你们既然决定离开京城,那就事不宜迟,我给你们准备车辆,妹妹!你也得收拾行装了。”

  楚天虹道:“且慢,急也不急在这一时,我想知道爹爹为何要我马上离京,难道他也知道了这件事?”要知楚劲松昨从西山回来。立即就给汤怀远请去镖局,等他回到寓所之时,楚天虹早已给齐勒铭点了道了。楚天虹被穆志遥的儿子调戏的事情,一直还没有机会告诉父亲。

  楚天舒道:“爹爹要咱们回家,不是为这件事情。他是不想咱们留在这是非之地。爹爹的病有汤伯伯照料,用不着咱们心。所以他认为咱们还是早回家的好。”

  楚天虹喜道:“既然爹爹有命,那我马上准备行装。”

  徐锦瑶思疑不定,说道:“楚大哥,你说这许多话都有时候,为何不能现在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只要知道他的名字。”

  楚大舒笑道:“最多半枝香时刻,他就可以来到你的跟前,我先让你猜猜,看你是否猜得着。”说罢就走了。

  果然不到半枝香时刻,楚天舒就回来了,而且多了一个人与他回来。

  徐锦瑶一见此人,不觉又惊又喜,失声叫道:“郭师哥,真想不到是你!”

  原来和楚大舒一起回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心上人郭元宰。

  郭元宰道:“我也想不到在这里能碰上你,我到震远镖局打听消息的时候,还以为你是和师父住在穆府的呢。”

  徐锦瑶道:“我是称爹爹住在穆家的,如今正是为了不想在穆家住下去才要离开的。我的事情,楚大哥已经告诉了你吧?”

  郭元宰道:“已经告诉了,所以我也不打算去见师父了,马上就和你离开!”

  三人上了马车,楚天舒道:“郭兄多多拜托你了。”

  楚天虹怔了一怔,说道:“哥哥你不走么?”

  楚天舒道:“有郭大哥送你们回去,我想留下来服侍爹爹。”

  楚天虹道:“这样也好,那么我称徐姐姐先走一步,只盼爹爹早点用药,你们也能够赶快回来。”

  徐锦瑶道:“家父不见我回去,恐怕会来找我的。还有穆家那两个少爷,恐怕也会来找麻烦,楚大哥,你最好避开他们。”

  楚天舒道:“我理会得,你们走吧。”

  送走妹妹,他就立即回镖局等候消息了。汤怀远答应过他,为他侦查齐漱玉的下落的。要知他之所以要冒险留在京师,固然是为了看护伤还未愈的父亲,但另外一个原因,则正是为了放心不下齐漱玉的。

  ※  ※ ※

  郭元宰等三人从西门出城,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面出现一条岔路,郭元宰打开一份地图,说道:“咱们是走官道还是走小路,官道是去怀柔的,小路是去涿鹿。”

  楚天虹笑道:“怪不得你好像熟悉道路,原来你早已准备了一份地图的。但我可是人生地不,连地图都不懂得看的。何必问我,那可真是应了一句俗话:问道于盲了。”

  郭元宰道:“这份地图,是一位热心的老镖师给我的。他们镖局绘制的地图,比市面出售的一般地图详细得多。”

  走上山道,马车虽然有点颠簸,徐锦瑶却是开心得很,笑靥如花。

  “来了京城大半个月,除了天虹妹子之外,我每天见着的都是令我讨厌的人,住在穆家,也好像被关在鸟笼里一样。哈,今天才算透一口气。”

  郭元宰趁她高兴,说道:“对啦,你和师父来到京师之后的遭遇如何,我还没有问你呢,你可以告诉我么?”

  徐锦瑶笑道:“发生的事情那可多了,我真不知从何说起。”

  她说了几桩在穆家的所见所闻,虽然她不会说自己父亲的坏话,但从她所说的那些事情中,郭元宰已是知道外间所传不虚,他的师父,有中州大侠之称的徐中岳,即使还不能说是“卖身投靠”最少也可说得是以巴结权贵为荣了。

  他的心里暗暗叹息:“在洛之内,鲍老伯曾经骂过我的师父是伪君子,我几乎和他反脸。想不到师父的行为,比鲍老怕骂的更恶劣!”

  还有一样令他感到遗憾的是,从徐锦瑶的口中,听不到姜雪君的消息,他怕师妹多心,又不敢问她。

  徐锦瑶忽地笑道:“有一件事,你一定猜不到,飞天神龙原来并不像爹爹说的那么坏,他还曾经帮过我和天虹妹子的忙呢…”

  郭元宰吃了一惊,说道:“你们碰上了他了?”

  徐锦瑶道:“是呀,就是前天在西山碰上的。”

  郭元宰道:“就只他一个人么?”

  徐锦瑶一怔说道:“你以为还有谁?”随即恍然大悟,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想知道姜雪君是不是和他同在一起。”

  郭元宰面上一红,说道:“你家里的人都说姜雪君是和飞天神龙私奔,我忍不住好奇,故此问一问你。”

  徐锦瑶望着他道:“你相不相信?”

  郭元宰并没有避开她的目光,坦然说道:“依我看多半乃是谣言!”

  徐锦瑶道:“他们私奔是真是假,我也不知。但即使姜雪君跟飞天神龙私奔,她也不敢和飞天神龙一起来京师的。她的武功远不及飞天神龙,他不怕我的爹爹把她捉回去吗?”

  说话之际,徐锦瑶忽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对啦,说什么也得把她捉回去!”

  徐锦瑶吃了一惊,揭开车帘一角,回头偷望。只见小路上出现了三骑快马,一个是穆志遥的大儿子穆良驹,一个是曾经做过大内侍卫,现在是做穆府总护院的彭大遒,还有一个则是以前未见过的陌生汉子,这汉子身躯魁伟,坐在马背上好像铁塔一般。

  说话的那个人正是穆良驹,徐锦瑶的父亲也正说是要把她许配给穆良驹的。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跑得不快,那三匹马追上来了。彭大遒喝道:“前面那辆车子停下!”

  郭元宰当然不肯停下,那魁梧大汉追到后面,突然从马背上飞身跳起,扳着车辕,只这么一扳一拉,登时把这辆马车倒拖回来,拉车的两匹健马倒了下去,跟着马车也翻倒了。

  郭元宰与徐、楚二女在马车翻倒之前的那一霎那,及时跳了出来。

  彭大遒对那魁梧汉子赞道:“佟大哥,你号称大力神,果然名不虚传!”

  穆良驹则在对彭大遒赞道:“彭总管,你真是料事如神,他们果然是走小路!””

  原来徐中岳不见女儿回来,请彭大道去打听消息。这件事给穆良驹知道,他也要同去,而且多带了二个他的父亲最近才用重金礼聘来的教头。这个教头就是如今扳倒马车的那魁梧大汉,名叫佟开甲,绰号大力神。

  他们到镖局打听消息,汤怀远当然不会告诉他们,但却有一个人向他们告密。这个人正是将那份地图送给郭元宰的那个老镖师。这个老镖师是已经知道他们从西门出城的。

  郭元宰跳下马车,大怒喝道:“你们干什么,白青天想拦路打劫么?”

  穆良驹歪着脑袋向他瞧一瞧,哈哈一笑道:“你知不知道徐中岳已经把他的女儿送给我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抢我的人,反而骂我!”

  徐锦瑶又羞又恼,唰的拔出剑来,斥道:“胡说八道,谁是你的人了!”

  穆良驹侧目斜睨,冷笑说道:“怪不得你不肯嫁我,原来是看上这个小白脸。”

  徐锦瑶大怒,一剑就刺过去。

  但穆良驹的武功可比她高明得多,脚踏蹑云步法,一闪就闪开了。穆良驹笑道:“想要谋杀亲夫么?”反手夺她的剑,不过几招,徐锦瑶已是给得手忙脚

  郭元宰叫道:“师妹退下,让我教训这个小子!”

  楚天虹来得更快,她一声不响,就扑上前来,剑尖几乎是指到了穆良驹的咽喉,这才喝道:“你杀了我的坐骑,我要你赔!”

  幸亏穆良驹的步法灵活,但饶是他迅即移形易位,只听得“嗤”一声,肩头的衣裳已是被剑尖划破,只差一点没伤着琵琶骨。

  楚天虹正要追上去刺他道,忽见一团黑忽忽的庞然大物,向她飞来。原来是大力神佟开甲把一匹死马高高举起,向她掷去。

  那样一个庞然大物面飞来,楚天虹未给它碰上,呼吸已是为之不舒,只好赶忙一个“细巧翻云”倒纵出数丈开外,斜掠避开。劲风所及,徐锦瑶亦是身不由己的连连后退。

  佟开甲冷冷说道:“我赔你的坐骑,你为何不要?”

  穆良驹惊魂稍定,又恢复了嘻皮笑脸的态度,笑道:“楚姑娘,你是我的弟妇,应该对我这个做大伯的客气一些才对。你这么凶,不怕我叫弟弟不要你么?”

  楚天虹骂道:“下胚子,你莫恃着你爹是御林军统领,须知我们楚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好,你不许我走,我就回去叫爹爹与你们评理!”

  佟开甲道:“彭总管,你拿个主意。”

  彭大遒做好做歹,说道:“楚姑娘,我们大少爷和你开开玩笑,你莫认真。但说真的,穆统领也的确有和令尊议婚之意,不过令尊如今是在病中,议婚之事只好认缓罢了。这样吧,你要回家,你先回去。但徐姑娘可是她的父亲托我们找她回去的,她的事你就莫管了!”

  楚天虹怒道:“我是给你们胡乱开玩笑的吗?徐姐姐是我的客人,你要抢走我的客人,除非先把我杀了。”

  彭大遒笑道:“贤侄女,你懂不懂,我是买令尊的情面才容忍你的,我劝你莫胡闹了!”

  楚大虹哼了一声,说道:“你们才是胡闹呢,徐姐姐也不是小孩子了,你们怎能强迫她回去?”

  彭大遒笑道:“儿女总得听父亲的话吧,小孩子固然要听,长大了也还是要听的,对吗?我们是奉了徐大侠之命来接徐小姐回去,怎能说是强迫?”

  徐锦瑶道:“那就请你转告我的爹爹,你说我是决意不回去的了!”

  彭大遒道:“这我管不着,我只知奉命而为。你一定要走,你和大公子说吧。只要大公子点头,我们做下人的自当遵命。”

  穆良驹道:“待我打发了这小子再和她说!”此时郭元宰正要走过去与徐锦瑶会合,穆良驹拦住了去路。

  郭元宰冷笑道:“穆大少爷,你是带了打手来的,你还是叫你的打手替你卖命吧!”

  穆良驹怒道:“笑话,凭你这小子我还怕你不成!用不着他们帮手,我和你比划比划!且看是你教训我还是我教训你?”

  郭元宰笑道:“穆大少爷肯和我比划,那是求之不得。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大家都不要别人帮忙,郭某恭候穆大少爷指教!”

  穆良驹曾听父亲说过,说徐中岳虽然被人尊称中州大侠,却是得虚名。若论武功,他最多只能算是二。对付一般的江湖人物,他是绰绰有余;碰上武林中真正的一高手,他就不堪一击了。穆良驹心想,父亲能够做到御林军的统领,武功当然应该是属于第一的了。而且穆家的蹑云剑法,被称为武林一绝,这也是他不和听过多少武林中的名人说的,他自是相信不疑。就因为他认为必定可胜得过郭元宰,他才敢逞这威风。

  岂知他的估计却犯了一个大错。

  不错,穆家的蹑云剑法的确是第一剑法,比徐家的剑法高得多。但穆良驹一来只练得几成,二来他练了剑法却从来没有对敌的机会,平时和门客拆招,那些人当然是让他的,这样的拆招,对他非但没有益处,反而有害。三来郭元宰是拼着把性命豁出去的,穆大少爷却怎敢拼命?

  结果他一上来就几乎吃了大亏。

  他第一招使出的是蹑云剑法中的“云龙三现”这招剑法三虚一实,诡密异常,本来是一招难以捉摸的上乘剑法。

  哪知郭元宰根本不理会他的虚招实招,给他来个硬碰硬接。“云龙三现”一招三式,最后一式,剑尖已是直指他的咽喉,他陡地一声大喝,反手就是一剑!

  穆良驹可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打法,焉得不慌?

  本来他的剑尖只要一伸,就可以刺穿郭元宰的咽喉的,但他却给郭元宰的气势所慑,生怕对方这一剑砍下,就能把他的一条手臂砍掉!这一喝喝得他失魂落魄,哪里还敢冒险进招,只好连忙躲避。他的剑法比郭元宰高,步法也比郭元宰灵活,但求自保,倒是不难避过。

  但如此一来,他可是只有捱打的份儿了。郭元宰虽然在急切之间伤他不得,但那副狠劲,已是把他打得越来越怯了。比武最忌胆怯,一怯本领就使不出来,迟早都要落败。甚至性命都可说是到了对方手上。

  佟开甲发觉不妙,忽地说道:“怪不得徐大侠说在他的门下弟子之中,以这个姓郭的小子最为不堪造就,简直像是蠢猪!”

  徐锦瑶笑道:“我爹最没出息的弟子也能打败你家的大少爷,你说我的郭师哥是蠢猪,那么给蠢猪打败的又是什么?”

  楚天虹笑道:“是癞蛤蟆。”

  其实郭元宰在同门中年纪最轻,本领知数他最高。徐中岳非但从来没有骂过他蠢,而且一向都认为他是最得意的弟子的。

  那么佟开甲为何要编造谎言呢,原来他是为了要达到暗中帮助穆良驹的目的,这段话不过是个“引子”

  接着他就冷冷说道:“我说这小子是蠢猪,你不服气吗?好,我解释给你听,打架哪有只会蛮打的,这小子只知狠而不知稳,若不是穆少爷手下留情,他十条性命也都没了!”

  徐锦瑶笑道:“好,那你就叫他莫要手下留情吧。”

  佟开甲不理会她的冷嘲,继续说道:“你不相信,我再略加指点你吧。只狠是没有用的,比如说他使这招横云断峰,假如对方先来一招玄鸟划砂,他左胁的空门就是致命伤了!”

  此时郭元宰正使到一招“白鹤亮招”要下招才变为“横云断峰”的。

  穆良驹倒是有点小聪明,他初时一怔,迅即醒悟是佟开甲指点他变招,“玄鸟划砂”从佟开甲口中一说出来,他便依言施展,果然他一施展,郭元宰的“横云断峰”就刚刚使将出来。

  哪一个是癞蛤蟆

  只听得嗤的一声晌,郭元宰衣裳给剑尖划破,幸亏穆良驹还是有点害怕他的狠劲,一沾即退,郭元宰受的只是皮之伤。

  徐锦瑶怒喝:“不要脸!”拔剑向前。

  彭大遒道:“徐姑娘,你干什么?早已说好了让他们单打独斗的!”

  佟开甲哈哈笑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徐姑娘,你看不过眼,你也动口好了。”

  山路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相貌十分平凡,但出言却是特别。

  他是哼着小调走来的。

  “有个姑娘如花,引得小伙子为她打架,哈哈,只不知哪一个是姑娘的心上人。哪一个是姑娘眼里的癞蛤蟆!”

  楚天虹心中一动,嗤嗤笑道:

  “过路的大哥请看明白,

  哪一个小伙子为我这位姐姐了血,

  我姐姐的心上人就是他。

  那个大少爷是她眼里的癞蛤蟆!”

  那人哈哈笑道:“对了,对了,我早应该猜得中的,要人帮忙打架的当然是癞蛤蟆!”

  佟开甲大怒道:“你胡说什么,快快滚开!”

  那人说道:“这条路是你的吗?”不但不滚开,反而靠着一棵树,坐下来观战了。

  佟开甲是老江湖,见他如此,料想他不是普通百姓,哼了一声,说道:“你是哪条线上的朋友,我劝你还是莫要多管闲事的好!”

  那人伸了个懒,懒洋洋的说道:“什么针针线线,我又不是找老婆,要你穿针引线?哼,哼,你撵不走我,就想和我拉情么,我可没功夫与你胡扯!难得路上有人打架,这热闹可不能不看,看了热闹再走!”

  佟开甲想要发作,但一看穆良驹正在连连后退,原来穆良驹得不到他的指点,又给郭元宰一轮猛刺猛砍,杀得手忙脚

  佟开甲忍住了气,想道:“待少爷杀了郭元宰这小子,我再收拾你这浑蛋。”当下回过头来,不再理会那人,只顾凝神观战。准备在紧要关头,找出郭元宰破绽,便即指点穆良驹痛下杀手。

  那人看了一会,看得似乎忘了形,忽地叫道:“好呀,拳打南山野狗!”

  其时穆良驹正自西面向郭元宰进招,他的蹑云步法变幻无方,霎时间就转到南面。郭元宰的注意力跟不上他的步法转移,险些又给他刺中。

  那人说“拳打南山野狗”之时,谁都莫名其妙,郭元宰在剧战之中,更是根本没有思索他这句话的意思,此时险些吃了大亏,方始蓦地心中一动,“莫非这个人也是像佟开甲指点穆良驹一样,他也是在暗中指点于我?”

  楚天虹家学渊源,年纪虽小,武学上的见识倒是比郭元宰高些,噗嗤笑道:“这位大哥,你的招名好新鲜呀,我只听过拳打南山猛虎,没听说过打野狗的?”

  那人说道:“本来是打猛虎的,但这里没有猛虎,只有野狗,不打野狗打什么?”授着叹道:“连野狗都不会打,怪不得人家骂你蠢猪。小姑娘,你别多心,我不是说你!”最后这两句简直是画蛇添足,莫说郭元宰不蠢,就是真的蠢材,也听得懂是指点他了。

  佟开甲喝道:“你发神经吗,胡嚷什么!”

  那人说道:“你才发神经,你懂不懂南拳北腿的奥妙,哈,好呀,脚踢北海泥鳅!”

  此时,穆良驹正在南面进招,和这人说的方向刚刚相反。

  郭元宰当机立断,马上飞身踢腿,这一脚正是踢向北方。

  对手从南面攻来,他却向着北面反击,要是穆良驹方向不变,这剑就能从他后心刺入,前心穿出。郭元宰依从那人指点,简直等于是拿生命来作赌注!

  但这一宝他押对了。

  穆良驹的蹑云步法有如水蛇游走,快速之极,郭元宰一脚踢

  刚好上他的身形,只听得“砰”的一声,穆良驹的股给踢个正着。登时跌了个狗吃屎。

  那人一叫“脚踢北海泥鳅”佟开甲已知不妙,冲着那人喝道:“闭上你的乌鸦嘴!”

  那人冷笑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这句话未说完,穆良驹已经倒在地上了。

  佟开甲又惊又怒,骂道:“你是什么人,胆敢暗算我们少爷!”要不是顾忌这人了得,他自忖没有取胜的把握,早已扑上去厮打了。

  那人笑道:“我不过学阁下所为,只是动口而已。你们不是说过君子动口不动手么,焉能指责我是暗算?”

  佟开甲为之语,铁青着脸,只好先跑过去,打算把少爷扶起来再说。

  穆良驹被踢中股,摔的虽然很重,但因受伤之处不是要害,倒还能够自己爬起来。

  他一爬起就骂:“小杂种,你知道我是谁?”

  那人道:“小杂种,你骂谁?”

  穆良驹怒道:“我的爹爹是御林军的统领,我骂你,怎么样?”

  话犹未了,只见人影一闪,那人已从佟开甲的身旁掠过,抢快一步,到了穆良驹面前。

  穆良驹怎也料不到他竟然来得如此之快,慌忙一剑刺出!

  只听得噼噼啪啪的响声,穆良驹已是给他打了两记清脆玲珑的耳光!

  这两记耳光一打,穆良驹的脸上登时好像开了颜料铺,瘀黑了一大块,鲜血和鼻涕一起了出来。他的剑亦已给人夺过去了。

  那人哈哈一笑,“咔嚓”一声把那柄剑拗断,说道:“也没怎样,普通人骂我,骂一句我给他一记耳光,御林军统领的公子自当特别优待,骂一句就裳他两记耳光,穆大公子,你若嫌不够,可以再骂!”

  穆良驹躲到佟开甲背后,颤声喝道:“你们还不赶快把这人拿下!”他被这人打了两记耳光,虽然恨得要死,但也被打得果然不敢再骂了。

  佟开甲只好硬着头皮出手,他练的是鹰爪功,一出手就抓那人的琵琶骨。

  那人神色自若,不躲不闪,只伸出一指头。这指头对着佟开甲的掌心。指尖弹起的一缕冷风,佟开甲己是隐隐感觉得到。

  佟开甲虽然不是点名家,却也是个识货的人,一见这人如此出指,不觉吃了一惊,心里想道:“这好像是齐家弹指神通的功夫,若是给他戳着掌心的劳宫,只怕我还未来得及抓碎他的琵琶骨,我的武功先就给他废了!”

  他不敢冒这个险,一声大喝,迅即变招。把形如鹰爪的五指收拢,改为重拳打出。他绰号“大力神”一拳打出有千斤之力,那就不怕对方的弹指神通了。

  只听得“蓬”的一声,佟开甲这一拳打个正着,但给他打着的却不是他的对手,而是他自己。

  原来在他一拳打出之时,那人只是轻轻一拨,就把他的力道转移。武学中有“四两拨千斤”的手法,这人用的已是最上乘的借力打力功夫。佟开甲给他一拨,拳头转了方向,竟是不由自主的打在自己的膛上。

  佟开甲大叫一声,口鲜血,登时倒了下去。

  那人笑道:“大力神果然名不虚传,只一拳就打得自己晕了过去,佩服,佩服!”

  彭大遒大吃一惊,跳了起来,失声叫道:“你,你,你是谁?”

  那人哈哈一笑,说道:“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大,料想也瞒不过彭大遒的法眼,难道直到如今,你真的还未知道我是谁吗?”

  彭大遒心目中早已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是曾令他吃过大亏,只因为面貌不同,他尚未敢断定两人是否同一人。如今听了此人亏的口气,不啻证实了他的所料不差,眼着这个人正就是令他吃过大亏的那个人了,他不吓得发抖。

  穆良驹尚未知道这位他倚作靠山的彭总管心中已是害怕之极,催他道:“彭总管,你怎么还不上去拿这小子?”

  彭大遒苦笑道:“大公子,别惹事了,咱们快走!”

  穆良驹诧道:“咦,你好像有点怕他,他是谁?”

  那人笑道:“你们不许人家走,如今你们要走,我也不让你们走得这么容易了!”大笑声中,双掌已是向前拍出。

  那人拦住他们去路,但距离大约还有十步之遥的。说也奇怪,他在十步之外双掌虚拍,彭大遒和穆良驹就给他推得脚步都站不稳了。彭大遒晃了几晃,才退一步;穆良驹则已是脚步踉跄,接连退出了五六步,几乎跌倒。

  这情形就正像彭大遒刚才阻拦楚、徐二女一样。楚天虹拍掌笑道:“妙呀,妙呀!剃人头者人亦剃其头,想不到彭大遒总管原来并不比我们高明多少!”

  彭大遒涩声道:“我已经甘拜下风,阁下还要赶尽杀绝么?”

  那人说道:“刚才你是怎样做法,如今我也是怎样做法。”

  彭大遒莫名其妙,说道:“我可并没有对阁下出手,对这两位姑娘,我也不是真的出手。我的做法即使不对,也是留有余地的。”

  那人说道:“你是如何留下余地,我已经知道了。待会儿我会按照同样的尺寸,给你留下余地的。你们搞得人家车倒马翻,先得做点善后工作。请你把这辆马车翻过来。”

  彭大遒尴尬之极,心里想道:“人有面,树有皮,当着少爷的面,我若是任凭你像仆人一样使唤,以后如何还能在穆府立足?”但他实在惧伯此人,若不答应,只怕会给弄得更加难堪。

  那人总道:“彭大总管,你不愿意是吗,尽管说好了,我不会勉强你的。”

  彭大遒鼓起勇气说道:“这辆车子可不是我弄翻的!”

  那人淡淡说道:“我知道,车子是给这个姓佟的掀翻的,但可惜他现在一动也不能动了。他是你们少爷带来的人,也算得是你的副手,要是你不愿替他善后,那就只好责成你们的少爷了。”

  穆良驹叫道:“什么,你要我替你做苦力?”

  那人说道:“穆大少爷,你不愿意做我也不勉强你,不过,我想你也不愿意像大力神,这样躺下来吧?”

  大力神佟开甲自己打晕自己,骨也断了两,此时人还未醒,鲜血也仍在汨汨出。

  穆良驹见他这副可怕的模样,吓得连忙说道:“彭总管,我知道你的气力不在老佟之下,谁叫他是咱们的人呢,他拆下的烂污,你就替他收拾吧。”

  彭大遒不敢再加推搪,说道:“好吧,那就让我试试。”当下把马车翻转过来。

  那两匹技车的马,在车子翻转之时已了缰,幸好没有怎样受伤,只是伤了一点皮

  那人说道:“彭大总管,我还要借用你的大内秘制的金创药,不用给我,请你给这两匹受伤的坐骑敷上。”

  用大内最好的金创药为畜牲治伤,说来当真是天下奇闻,彭大遒奉命唯谨,一瓶金创药用去十之七八,剩下的一点才给佟开甲涂上。

  穆良驹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那人说道:“彭总管,对不住,请你用脚走路。你们的坐骑我要留下。”

  穆良驹又叫起来:“什么,你要我们走路回去。”

  那人冷冷说道:“穆大少爷,我不是叫你回去。至于彭总管回不回去,那也是他的事。”

  穆良驹吃一惊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人说道:“我只是叫彭总管走路,他去哪儿,我管不着!”

  彭大遒道:“阁下刚才说过的…”

  那人道:“我怎样说?”

  彭大遒道:“你说可以手下留情的。”

  那人道:“你记错了吧,我是说可以按照你的尺寸给你留下余地,亦即是说刚才你是怎样做法,如今我也是怎样做法。”

  彭大遒道:“留下余地与手下留情,那又有什么不同?”

  那人笑道:“你忘记尺寸了。我问你,你刚才对付这两位姑娘,是不是想留下一个,放走一个?”

  彭大遒道:“接这位徐姑娘回去,是她父亲的意思。”

  徐锦瑶道:“谁知道你是否捏造我爹的说话,你应该问我的意思,我是不愿意回去的!”

  那人说道:“彭总管,你现在是应该听我的意思,你懂不懂?”

  彭大遒只好说道:“请问阁下的意思是…”

  那人说道:“和你刚才的做法一样,我也是要放一个,留一个!”

  穆良驹道:“彭总管,那就委屈你暂且留下吧!”

  那人说逍:“穆大少爷,我是要你留下!”

  穆良驹大叫道:“我爹爹是御林军统领,你怎能将我扣留!”

  那人笑道:“穆大少爷,可惜这里不是你爹爹的统领府,而你又太过倒霉,偏偏碰上我这个不怕御林军统领的人!”冷笑声中,已是把穆良驹一把抓住,穆良驹全身麻软,嘴亦被封闭,叫不出来了。

  彭大遒大惊道:“你捉了我们的大公子,叫我怎样回去?”

  那人说道:“彭大遒,有几句话不知你愿不愿意听?”彭大遒道:“请指教。”那人道:“我知道你是穆府的总护院,是穆府的头号奴才,但头号奴才也还是奴才,你做皇帝的奴才那还罢了,做穆志遥的奴才你不觉得羞愧么?”

  彭大遒面上一阵青一阵红,说道:“多谢指点。”回身立即飞奔。

  徐锦瑶道:“这样的人,亏你还苦口婆心劝他。”

  楚天虹笑道:“他虽然坏,总比穆家的人好些。他碰上你,也算是倒霉了。身为穆家的总护院,连穆家的少爷也保护不了,其实你用不着劝他,他也不敢回去!”

  徐锦瑶道:“这个宝货,你准备如何处置?”她恨意未消,回身踢了穆良驹一脚。但想起自己的父亲还在穆家,却又不敢杀他。

  那人说道:“我还没有想好,且先借用你们的马车,让他躺一躺。”说罢把穆良驹掷入马车。穆良驹身子不能动弹,知觉还是有的,被那人重重一摔,痛得他咿咿哑哑怪叫,好像哑子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来,形状甚是滑稽,徐锦瑶拍掌大呼痛快。

  郭元宰已经裹好了伤,上前道谢。隐隐觉得此人似曾和识,说道:“多谢恩公相救、不敢请问高姓大名。”

  徐锦瑶已经平静下来,此时也正地仔细打量那人。忽地“咦”了一声,说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的似的,你先别说,让我猜猜。”

  她还没有开始猜,楚天虹已经叫出来了:“你、你、你是飞天神龙。”

  徐、郭二人登时呆了!

  飞天神龙笑道:“徐姑娘,你还恨我吗?”

  徐锦瑶叹口气道:“你打伤我的父亲,又抢走了我、我爹的新娘,(她本来想说继母的,觉得这两个字不妥,只好把姜雪君说成是父亲的新娘。弄得他当着天下英雄丢脸…”

  卫天元微笑道:“这样说你是还在恨我了?”

  徐锦瑶道:“不错,我是还在恨你。但你两次救过我,我也应该感激你。仇恨和感激只好一笔勾消了。”

  卫天元喟然叹道:“恩仇两忘,那是最好不过,只可惜有些事情不能一笔勾消!”郭元宰听得他的慨叹似有无限伤感,暗自想道:“他心中定有难言之痛,恐怕多半还是我的师父对不住他。”

  卫天元回过头来,说道:“楚姑娘,你因何独自回家?”

  楚天虹道:“还不是为你的缘故?”

  卫天元一怔道:“此话怎讲?”

  楚天虹道:“我爹不愿充当穆家的打手来对付你,他怕我也卷人游涡,因此叫我回家。徐姐姐不愿意跟他的爹爹住在穆府,因此她也宁愿跟我到扬州去玩。”

  卫天元道:“既然令尊不想卷入漩涡,因何他又不和你一起回家。实不相瞒,我正是想去拜访令尊的。”

  楚天虹道:“我爹爹受了伤,如今已经搬到震远镖局养伤了。”

  卫天元大吃一惊,说道:“是何人伤了令尊?”

  楚天虹道:“你是不是有个师妹叫齐漱玉?”

  卫天元道:“不错。怎么样?”

  楚天虹道:“伤我爹爹的人就是你这位师妹的父亲!”

  卫天元愕然说道:“不会吧,漱玉的父亲是早已去世了的。”

  楚天虹道:“我不知道你这消息是真是假,但齐姑娘却是亲口叫那个人做爹爹的。”

  卫天元道:“你亲耳听见的么?”

  楚天虹道:“那人一来我家,就点了我的道。不过我的哥哥是亲耳听见的。”

  卫天元道:“哦,令兄亦已到了京师,不知还有谁人与他一起?”

  徐锦瑶噗嗤一笑,说道:“想必你也是要打听姜雪君的下落吧?我告诉你,楚天舒并不是和她一起,你可以放心。楚天舒喜欢的人也不是她,是你那位师妹。”

  楚天虹道:“卫大哥,你觉得奇怪吧?齐漱玉的父亲虽然伤了我的爹爹,但齐漱玉却是帮我爹爹的。我爹爹非但不怪她,连她的父亲我爹也原谅他了。”

  卫天元道:“我还是不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楚天虹道:“我已经说过,出事那晚,我是一早就被那人点了道的。爹爹回来的时候,我尚未恢复知觉,待到知觉恢复,爹爹已经受了伤,那人亦已走了。究竟是怎么的一回事情,我也不大清楚,只知爹爹和齐家的人结有粱子而已,什么粱子,那就不知了。或者我的哥哥知道多一些,我刚才说的那一些事,都是哥哥告诉我的。”

  徐锦瑶道:“你想必有点奇怪,楚天舒为什么不送他的妹妹回家吧?”

  卫天元道:“想必是要留下来服侍父亲吧?对啦,楚姑娘,令尊伤势如何,你还没有告诉我呢。”

  楚天虹道:“家父本来伤得甚重,后来得到齐家的解药,已无性命之忧了。”

  徐锦瑶道:“另一个原因,却是为了你的师妹,他才留下的。”

  卫天元道:“他们现在是在一起吗?”

  徐锦瑶道:“刚刚相反,他现在正在急于找寻你的师妹呢!”

  卫天元吃一惊道:“漱玉又出了什么事吗?”

  楚天虹黯然道:“她被白驼山的妖人骗走了!”

  卫天元吓得几乎跳起来:“她怎会给白驼山的妖人骗走的?”

  楚天虹道:“你问徐姐姐吧,徐姐姐当时在场。”

  徐锦瑶道:“是否受骗,恐怕尚难断定。当时,那小子倒是来帮她的忙的,依我所见,她似乎也是心甘情愿跟那小子走的。”当下将她当时所见,扼要说给卫天元知道。

  楚天虹道:“汤叔叔说,白驼山妖人有一种神仙丸,可令人失本,齐姐姐当然是受他骗的,否则怎会跟他混在一起。”

  卫天元无心听他们争辩,说道:“好,待我亲自去查个明白,你们这辆马车给我,你们骑马如何?”彭大遒等人留下的三匹坐骑,刚好够他们分配。

  楚天虹道:“你是先到震远镖局吧?”卫天元道:“是。”楚天虹道:“那你可得多加小心啊,汤总镖头虽然是好人,镖局里也有穆志遥的耳目的,听说他请来了许多好手对付你呢!”

  卫天元笑道:“我会小心的。我有穆志遥的儿子在手,也不怕他将我难为。”如何处置这位穆家大少爷,他已经有了主意了。不过这颗“药丸”并未能解除他的烦恼,他仍是心如麻。正是:

  旧侣不知何处觅,师兄师妹更情伤。

  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黄金书屋 扫校  Www.IsJxS.CoM 
上一章   剑网尘丝   下一章 ( → )
沙迦小说网提供了梁羽生创作的小说《剑网尘丝》干净清爽无错字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沙迦小说网给您更好的剑网尘丝阅读体验.尽力最快速更新剑网尘丝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